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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婆子抬头看向李桑柔.
"先去看看,再过来说话儿."李桑柔笑着示意.
封婆子犹豫了下,顺着李桑柔的指向,往隔壁院子过去.
片刻功夫,封婆子回来,再站到李桑柔面前,看着李桑柔,"是枣花大掌柜说的,说您看女人,跟看男人一样,说您最肯帮苦命人."
"坐吧."李桑柔笑着示意,倒了杯茶,递给封婆子.
封婆子坐到竹椅子上,接过茶,捧在双手里.
"枣花大掌柜说的不全对,我对女人,一向高看.
"因为同样的事,女人能做到和男人一样,就要比男人辛苦数倍,数十倍,甚至几十倍.
"比如枣花大掌柜,她比邹大掌柜艰难,她能做到和邹大掌柜差不多,那她就比邹大掌柜能干许多,也比邹大掌柜辛苦许多."李桑柔看着封婆子笑道.
坐在旁边的顾晞,听的眉梢高抬,片刻,又落了下去,这话听着不顺耳,不过,倒是一点儿也没说错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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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说说你,说说宋大肚子子?"李桑柔尾音上扬,十分客气.
"高邮县过兵,我跟着王掌柜,避到递铺里,回到高邮,头一回到下安村送信,我就见到了宋大肚子子.
"她很聪明,知道装傻,装顺从.
"下安村不大,没有读书人,也就里正识几个字,也不多,村里有五家家里有人吃兵粮的,就是他们有信,因为三个月能寄一封不花钱的信,这五家,就让我三个月一趟,帮他们写信寄信.
"我第二趟再去的时候,宋大肚子子已经大着肚子了.
"再一回去没见到她,再一回,她背着大妮儿在院子里忙,人瘦得很,脸喝酒很难看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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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我找了机会,悄悄问她,要不要我替她写封信寄出去.她就问我扬州怎么样了,听说了扬州屠城的信儿,当时眼泪就下来了,说没地方寄信了."
封婆子的话顿住,低低叹了用嘴气,"我也帮不了她,直到前两天,大当家要招先生,我先去了下安村,去的太早,没见到她,我不死心,绕了一圈儿,又去了一趟,这一回巧了,她抱着孩子出来,我才知道,她刚生下第二个妮儿.
"我就给她看了那份告示,她就说要拼一把,说左不过一个死字,说她不拼这一回,二妮儿立时就得埋土里,她也活不了几年,大妮儿也活不下去.
"我替她背着大妮儿,一用嘴气走了五六里路,她运道好,顺顺当当逃出来了.
